CharKlueze

爱还是恨？

  “剑叔、骨叔，荣荣已经成神去了神界了，如今大陆上再无神的存在。”

“剑叔、骨叔，我又选了个弟子继任宗主，可惜虽有九宝琉璃塔的光辉，如今的弟子还是没能出个九宝琉璃塔的武魂。”

“剑叔、骨叔，宗门实力大不如前，唐门虽说照拂我们，但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罢了，没想到七宝琉璃宗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

“尘心、古榕，我恨你们。”

嘉陵关大战后的第十五个年头，七宝琉璃宗前宗主宁风致病逝，根据其遗愿未葬于宗庙，骨灰抛洒于嘉陵关，与英灵同在。

宁风致醒来的时候对垂在胸前的青丝愣了愣神，不管是谁看着自己满头华发十几年突然发现头发又变黑了总会有那么点不适应。不过宁风致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只不过让他愣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宁风致抬起右手掌心中那带着一丝黑气的七宝琉璃塔魂印让他想起刚刚做的梦，以及梦境中的赌约。看来他是回到了过去，又或者梦到了未来。可是梦哪会有这么真实，那就应该是回来了吧。

宁风致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他在七宝琉璃宗的房间，也不是在天斗皇宫的暂住地，这是一个营帐，一个天斗军队制式的营帐。所以他现在是在嘉陵关吗？

“宗主。”帐外传来尘心的声音。十几年没有见，又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宁风致差点没能忍住眼眶中的热泪。他强按下内心的激动，问道：“进来吧，剑叔。”

尘心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看见宁风致似是刚刚起来正在收拾衣装，他习惯性地想要替宁风致整理发冠却被宁风致“不经意”地躲开了。

尘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宁风致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问道：“剑叔有什么事吗？”

尘心收回手回答道：“唐三回来了。”

宁风致想了想，唐三回来说明他已经成神，也就意味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双神之战，剑断骨碎……想到这宁风致握着权杖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怎么了？”尘心察觉到了宁风致气息的变化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大战将起，又有不知多少人要牺牲。”宁风致稳了稳心神说道。

尘心劝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好好活下去。”

“有时候，活着的比死人更痛苦。”宁风致低声说道。

“什么？”尘心一时没听清楚问道。

“没什么，骨叔可以进来下吗？”宁风致对着外面说道，他知道古榕就在外面。

果然古榕很快走了进来，“有什么事吗，宗主？”

宁风致正色道：“剑叔骨叔，大战将至，风致不求二位杀敌几何，但求二位保重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说罢宁风致一躬身，大有你们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意思。

这番话，宁风致不是以宗主的身份来说，而是以他自己个人的名义，这其中的含义剑骨二人明白，他不想用宗门来约束他们。可更深一层的含义，是他们希望的那样吗？

“风致，对我们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古榕轻轻扶起宁风致说道。

“对我来说你们在我才会好。”宁风致抓着他们的手看着他们说道，“有些事你们不去做也会有人做的。”宁风致不能把未来的事告诉他们，所以只能点到即止。

“风致，我们……”剑骨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似是达成了默契，可是刚要开口，外面的战鼓声打断了他们。

“战事已起，剑叔骨叔切记我刚刚说的，一定要好好活着。”说罢宁风致逃也似地先出去了。

战争按照宁风致记忆中的那样进行着，双神之战，唐三被比比东的罗刹魔镰刺穿了心脏。剑骨二人在看了一眼宁风致后依旧决绝地冲向了比比东，在他们看来只有唐三活着所有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宁风致才能活下去，他们不是为了救唐三，他们做的都是为了宁风致。只要他能活着，哪怕赔上他们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剑叔！骨叔！”宁风致看着那远去的二人，眼中充斥着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听我的？

“第九魂技。”

“第九魂技。”

凝聚了两位巅峰斗罗全部魂力的最强一击在嘉陵关上闪耀出绚烂的光芒，可是那光芒却在罗刹魔镰下戛然而止。

人，再强，依旧是人，如何能与神抗衡？

除非。

那人，已不是人。

在罗刹魔镰即将绞杀他们的那一刹那，一个巨大的七宝琉璃塔魔纹挡在了剑骨的面前。不似平时的七层七彩，这个魔纹在七彩光芒之内竟然散发着浓郁的黑色，那黑色的光芒透着一股死气，仿佛要把接触到的一切吞噬殆尽。

随着魔纹的出现，宁风致也出现在了剑骨二人面前，眼中的绝望早已被浓浓的失望与淡淡的恨意所取代，在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宁风致直接挥手将二人送回城头。

“宁风致，凭你也想阻我？”虽然没能杀了尘心和古榕，但是杀了宁风致也是一样的。比比东刚想挥动罗刹魔镰，可是那刚刚解除到魔纹的罗刹魔镰仿佛被黏住一般纹丝不动。更糟糕的是随着宁风致魂力的注入，那魔纹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罗刹魔镰将她包围起来，即使是她动用神力也无法挣脱。

“宁宗主？”虽然心脏破裂，但还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唐三惊讶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握着他的右手将海神三叉戟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无法动弹的比比东的心脏。

海神三叉戟在外人手中重量是十万八千斤，可现在毕竟还是唐三握着，宁风致借着唐三的手操纵海神三叉戟自然只有一百零八斤。

海神三叉戟轻而易举地粉碎了比比东的心脏。

“宁风致！”原本就重伤的千仞雪没想到剧情竟然会如此反转，一个毫无攻击力的辅助系竟然杀了一级神罗刹神？虽然千仞雪与比比东不和，但是那毕竟是她的母亲。恼羞成怒的千仞雪举起天使圣剑便向宁风致刺去。

可是，就连全盛的比比东都未能逃过的魔纹又岂是已经重伤的她能够抵挡的？不过接连诛杀罗刹神与天使神也让宁风致耗尽了魂力，吐出一口黑红的血后跪倒在地。虽然紧抓着胸口的他已然是重伤之势，但是他无疑是那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在神之战中活下来的那一个。

“三哥！”

“小三！”

“风致！”

“爸爸！”

神之战就这样戛然而止，原本还在愣神的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唐昊、唐啸、小舞和戴沐白他们围住了已经气绝的唐三。

尘心和古榕想要扶起宁风致却被他推了开，最后还是宁荣荣和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女友这边的奥斯卡搀扶起了这位可以说是战争最大英雄的七宝琉璃宗的宗主。

宁风致被送回了营帐，尘心和古榕知道宁风致这是生气了，他们一时也不敢再去惹他于是一个跑去拽了独孤博，一个跑去拽了叶泠泠的父亲八十五级九星海棠魂斗罗叶修，到了宁风致门口直接把两人推了进去，然后像门神一般守在门口，当然这耳朵可是竖着，里面任何动静都别想逃过。至于唐三那边，反正还有个杨无敌跟叶泠泠不是？

“毒爷爷，叶叔叔，快来看看爸爸是怎么了？”宁荣荣着急地招呼两人，她的九宝琉璃塔虽然也有疗愈的功效但是毕竟不如九星海棠，而且从战场上她就一直开着九宝琉璃塔的辅助，可宁风致回来后就陷入昏迷一直未醒。而且眉宇之间很明显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独孤博被尘心他们推得一踉跄，正想开口骂人，看到宁风致的情况也顾不上了。虽然他和宁风致算不得深交，但是也算是熟人。立刻搭上了宁风致的脉搏，而叶修也是直接开了九心海棠，八个魂环落下，治疗效果显而易见。

“怎么会这样？”独孤博皱着眉收回了手，他看了眼叶修，叶修也是叹了口气收回了武魂。

“毒爷爷，爸爸伤的严重吗？”宁荣荣着急地问道。

“他……”独孤博想了想回答道，“他没有受伤。”

“毒爷爷，你别开玩笑了，没受伤怎么不醒？”宁荣荣问道。

“他确实没有受伤。荣荣你应该知道，九星海棠可以恢复任何伤势，可是我刚刚的魂技在他身上没有一点反应，说明他根本没受伤。”叶修说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身体没受伤，他伤的是他的魂魄，具体是怎么回事恐怕要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独孤博解释道。虽然他对魂魄没什么研究，但是排除一切其他可能，这是唯一的答案。

“那爸爸什么时候会醒？”宁荣荣着急的问道。

“荣荣你别急，宁叔叔不会有事的。”奥斯卡安慰着宁荣荣。

独孤博和叶修相顾无言，灵魂上的事，他们还真是说不准。

好在宁风致并没有昏迷太久，独孤博那边还没说完他就醒了。

“荣荣，不用为难为毒斗罗了，我没事。”宁风致抚着额角虚弱地说道。确实就像叶修所说，他并没有受伤，只不过灵魂上的撕裂让他感到一阵阵疲惫。

“爸爸，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宁荣荣连忙跑回到宁风致身边问道。

宁风致勉强撑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摸了摸宁荣荣的头发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反噬罢了，一时没能承受住，以后习惯就好了。”

“宁宗主，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博有些好奇，不过更多的是代别人问。他知道外面那两个耳朵都竖着呢。

宁风致也明白，他瞥了眼门口回答道：“不过是宗门秘术罢了。七宝琉璃宗只是辅助宗门，护宗斗罗对于宗门的重要性甚至比一宗之主更重要，所以宗门流传一种只有宗主才传承的秘术。以命换命，用来在生死关头救下护宗斗罗。”

昊天宗和蓝电霸王龙宗们的封号斗罗大多是家族直系弟子，自然是会为家族效力守护家族安危，而且作为最强器武魂和最强兽武魂，以他们的武魂品质，想要出封号斗罗可比别人容易。七宝琉璃宗的直系弟子别说封号斗罗了，连魂斗罗都不可能达到，宗门的安危全取决于外人的保护，可想而知一个忠于宗门的封号斗罗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为了宗门着想，宁风致这么做确实也无可厚非。

“之后呢，这种秘术代价不会这么简单吧。”独孤博问道，心里想着我容易嘛，外面这两个怂货自己不敢问只会传音入密指使自己。

“当然，正如你们所见，我短暂的获得了极其强大的控制力，不过并没有攻击力所以才需要借助海神三叉戟才能击杀比比东和千仞雪。在这种力量消失后便是秘术的反噬，以命换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秘术生效后，除了最开始的反噬，之后每日子时开始三个时辰我需要承受魂魄撕裂的痛苦，知道魂魄彻底粉碎永不超生。”宁风致云淡风轻地说道。

“嘶……”独孤博倒吸一口凉气，每日的魂魄撕裂，想想就觉得痛，换了他估计可自行了断，长痛不如短痛。

“自杀是不可能的，秘术一旦生效，我虽然会失去魂力变成普通人，但是同样为了防止施术者以任何方式自我了断，在魂魄彻底粉碎前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当然也不能伤害任何人，否则秘术便会失效。”宁风致接着说道。

好吧这真是个严谨的法术，想到了一切可能也杜绝了一切不该发生的事。

“怎么解除？”门外的古榕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

宁风致看着焦急的古榕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秘术就已达成，哪有什么解除的说法。”

古榕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尘心拉住了，尘心表面上依然是平静，只有古榕才知道，他那拉着自己的手都快把他的臂甲捏碎了，只听尘心说道：“唐三刚死，听陛下的意思是要举行国葬的，宗主眼下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出席，荣荣你作为少宗主就和奥斯卡一起代为出席吧。小舞现在一定很伤心，你们作为她的朋友去安慰她一下吧。”

这是赶人了？独孤博玩味地看了眼尘心和古榕，成功收获眼刀两枚。考虑到这两人的武力值与心情，为了不被当出气筒独孤博果断决定撤退。

“小怪物也算我的忘年交，我得去拜祭下，告辞。”独孤博一手拉着宁荣荣，一手捎带上叶修逃出营帐。

“毒爷爷，你这么急着拉我出来干嘛，我还要照顾爸爸呢。”被拉出来的宁荣荣还想回去但是被独孤博拦了下来。

“你爸爸没事，就算有事也有里面两个照顾着，你爸爸不能出面，你现在可代表着七宝琉璃宗，还是跟我走吧。”独孤博一本正经的劝道，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自己现在不能把宁荣荣跟奥斯卡带走，古榕跟尘心不会对他们的小公主做什么，但是肯定会把气撒在自己头上。

“是啊荣荣，小三出事到现在我们还没去看过呢，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拜祭下。”奥斯卡也在那劝道。

宁荣荣想想也是，因为爸爸的事，三哥出事到现在她都没去看过他们，实在是不该，既然爸爸有两位爷爷照顾着，那她去了应该也没事，正好也给他们三个点时间说说话。宁荣荣看得出爸爸似乎对两位爷爷有些生气，不过按照她对爸爸的了解，他哪会真气两位爷爷，估计她还没回去就和好了。

（注：因为宁荣荣一直担心父亲，而且因为战争事实上已经结束，所以大家并没有需要唐三必须活下去的意念，宁荣荣跟奥斯卡也不会觉醒出武魂融合技复活神光，所以唐三就这么死了吧。）

因为三位神的同时陨落，天斗帝国与武魂帝国的决战也告一段落，武魂帝国已经没了顶尖的战力和做主的人，余下的不过一盘散沙，投降是早晚的事。

海神唐三力战罗刹神比比东、天使神千仞雪最终与双神同归于尽，他的丰功伟业自然是要载入史册的。雪崩毫不吝啬地给予唐三赞美，封赏也如流水般奉上，甚至还在知道昊天宗和唐门就唐三应该停灵在何处发生争执时直接安排了国葬，将停灵处安排在了皇宫，举国哀悼。毕竟死人嘛，享受再多的荣光也不会影响什么。事实上对于唐三的身亡，雪崩是乐见其成的，唐三若是活着虽然可以借唐门打压七宝琉璃宗，可是扶植一个强大的宗门尤其是有神存在的宗门风险也是极大的，如今唐门失了门主也就少了主心骨，就算以后不被帝国收编也不会做大到失控的地步，于皇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七宝琉璃宗那边雪崩却是极尽淡化他们的功绩，虽然准确来说是宁风致杀了比比东和千仞雪，可是雪崩却如没有看到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陛下与七宝琉璃宗的嫌隙，想要打压七宝琉璃宗，可是谁又敢真的去为了七宝琉璃宗出头呢？在旁敲侧击从独孤博处知道了宁风致命不久矣的事后，雪崩更是做的肆无忌惮，要不是顾忌着七宝琉璃宗还有两位封号斗罗，他恨不得把七宝琉璃宗的财产全部划归己有。

这是宁荣荣第一次以少宗主的身份出席这样的场面，唐三灵前，小舞哭的伤心几乎要昏死过去，他们几个都在安慰她。而两侧唐昊与泰坦也同样在伤心，可是他们背后的昊天宗长老以及唐门的诸位长老却已是各有打算，虽然面上摆着一付伤心的样子，可有几分是真往心里去的？

至于雪崩，不是宁荣荣她对死者不敬，只是战事结束到现在，雪崩为了三哥治丧忙前忙后，却是半点没有对父亲的慰问，可想而知之前他对父亲是什么态度。宁荣荣豁然觉得自己之前真是不孝，原来这些年父亲过得这么不容易，而自己占着少宗主的位置，却没有为宗门做半分贡献，甚至还仗着父亲的宠爱跑去三哥的唐门做了个堂主，徒留父亲一人支撑着宗门。

宁荣荣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孝敬父亲，好好帮他分担宗门的事务。

不提这边唐三的灵堂上怎么暗潮汹涌，另一边宁风致、尘心和古榕三人却是一时相顾无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终是古榕先忍不住问了出来。

宁风致坐在床边，最初的反噬已经过了，接下来要发作也要等到子时，眼下太阳未落，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享受难得的平静。

仔细想来他刚刚说的那些借口确实有很多破绽，七宝琉璃宗就算真有这样的秘术也犯不着用宗主做祭品，宗门长老，直系弟子，换谁不行？不过用来敷衍雪崩想来是够的，反正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自己会死的结果罢了。

“二位长老不必有负担，虽说是以命换命，但风致并没有以此要挟的想法，我从前答应二位的承诺依然有效，二位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宁风致并没有回答古榕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要赶我们走？”古榕惊讶地问道。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宁风致也没有提过让他们走，如今竟然要让他们走。

看到古榕的反应宁风致也是一愣，显然古榕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二位长老误会了，在下何德何能能限制两位的自由。”

这果然是生气了，尘心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按着宁风致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风致，我知道你气我们没听你的，可是当时的情况我们别无选择，如果唐三死了，整个天斗帝国就完了，所有人都逃不过一死。”在尘心看来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他的选择是为了大义，为了给所有人挣一条活路，也是为了宁风致能有一线生机。

不提还好，一提宁风致更是来气。他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了尘心的手，强忍着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天旋地转冷笑着说道：“剑斗罗和骨斗罗高风亮节，是本座小人之心了。”

“风致，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古榕拉着宁风致的胳膊不让他离开，宁风致只是个辅助系而且还只是个魂圣，哪比得上封号斗罗的古榕的力气，想要挣脱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明白什么？我应该体量你们一片拳拳苦心吗？感激你们让我活下去，然后每天都活在失去你们的痛苦中吗？”宁风致冲着古榕吼道。古榕被宁风致吼的一愣，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收，宁风致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继续说道，“唐昊他们都没出手，你们两个急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二位实力强大吗？想来是七宝琉璃宗限制了二位的发展，让两位没机会一展身手，既然如此，那两位不如抓紧时间去闯荡大陆。眼下三神具丧，三大绝世斗罗也都不复存在，两位联手在大陆上再无敌手，也没必要再屈居于我这个日薄西山的七宝琉璃宗。”终于十几年的苦闷与心伤发泄了出来，宁风致忽然觉得好过了很多，

“风致，我们怎么可能那么想。”古榕想要解释却被宁风致挥手阻止。

“你们不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宁风致接着说道，“我其实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来自未来的我，是十五年后的我。”宁风致看着尘心和古榕突然笑的悲伤起来，“明白了吗？我已经亲眼见到过你们死在比比东的手下，剑断骨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嘉陵关大战最终因为唐三打败比比东与千仞雪而告捷，可是没有人会记得你们，所有的功劳都是唐三的。当然这点我不在乎，你们想必也不在乎。后来我把宗主之位传给了荣荣，可是荣荣没过几年便成神离开，我只能再找了一个接班人。然而失去了神和封号斗罗的七宝琉璃宗如何能与昔日盛况相提并论，在帝国与其他宗门的排挤之下只能逐渐没落，而我却无能为力。”

“你们不会明白那种感受，那种看着最重要的死在面前的无能为力，然后每天只能对着他们的衣冠冢借酒消愁，直到最后抑郁而终。”宁风致抬手召唤出七宝琉璃塔。与之前在七层七彩的宝塔中散发着黑气的魔纹不同，现在的宝塔依旧是七层七彩，只是那黑色已经转到了宝塔的底部开始逐渐凝聚出新的一层。“我死后不知为什么直接到了阎魔殿，见到了阎魔。她跟我打了个赌，如果我回到过去，如果我劝你们，你们能不能听我的改变必死的结局。如果我赢了，那么未来就此改变，重来的这一次便是我的彩头。如果我输了，那么我必须通过历练成为地狱的判官，永远留在地狱。之后所经历的痛苦不过是历练的一部分罢了。”

尘心和古榕好半天才笑话了宁风致的话，他们没有想到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最终竟然会给宁风致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万千愧疚最终只能化为一句，“对不起。”

说出了一切的宁风致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任由尘心和古榕将他揽在怀里。

那天晚上，宁风致开始了成为判官的历练。说是灵魂撕裂其实并不尽然，准确来说他需要走过十八重地狱，通过十八重地狱来将七宝琉璃塔提升为暗黑九宝琉璃塔，使九宝琉璃塔可以用来关押恶鬼。十八重地狱本就是用来惩罚恶鬼的，他要走过地狱路这一路的惩罚自然也是要体验一遍，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尘心和古榕一晚上陪着他都不敢闭眼，看着他痛苦的蜷缩在那里，心中的痛苦不比宁风致少。如今他们才算真正明白宁风致所说的那种痛苦，那种看着心上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只是看着宁风致经受历练他们就已经这样伤痛，那宁风致在独自承受他们的死亡十几年后该有多痛苦？

当天色擦亮的那刻，宁风致终于结束了第一天的历练，他的呼吸逐渐平顺陷入了沉睡。尘心搭着宁风致的脉搏，确认他没有事后冲古榕点了点头。

“你照顾好风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古榕看着宁风致最终一咬牙对着尘心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自那之后骨斗罗便离开了七宝琉璃宗再也没有出现，有人鄙视于他的知恩不报，也有人嘲笑宁风致的竹篮打水，不过当事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战之后百废待兴，宁风致借着反噬的借口并没有参与天斗与武魂帝国的谈判，也并不干预雪崩那妄图吞并星罗的宏图霸业。他带着七宝琉璃宗的人和财宝悄悄离开了皇宫，甚至都没有回到七宝琉璃宗的旧址，而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重建了七宝琉璃宗。

当雪崩看着自家吃紧的国库想起七宝琉璃宗这株摇钱树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宗门在哪里。看着那一片废墟的七宝琉璃宗旧址，雪崩第一次感到了担忧，没有七宝琉璃宗，他该去哪里找钱？他赶紧去唐门想要找到宁荣荣，只要有宁荣荣在不愁找不到七宝琉璃宗。可是当他赶到唐门时才发现，唐门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四大单属性宗门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而宁荣荣在参加完唐三的葬礼后就和奥斯卡消失了，很明显他们已经回到了七宝琉璃宗。

三年后，自大战后就消失的骨斗罗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新的七宝琉璃宗，或者应该叫九宝琉璃宗了。在与剑斗罗见了一面后没多久，九宝琉璃宗的内部便宣布宁风致身亡的消息，而剑斗罗与骨斗罗也随之而去。

阎魔殿中，阎魔王终于盼到了他新任的判官，她笑着对他说：“好了，我亲爱的判官，以后阎魔殿的工作都交给你了。”然后我就可以休息了，去哪度假比较好呢，阎魔王已经开始规划她久违的度假之旅。

“另外，之前的鬼使两兄弟也要休假，所以我给你找了两个帮手。”阎魔王大手一挥走出一黑一白两位新任鬼使，阎魔笑着对宁风致说，“这两位自愿成为鬼使，相信以你们之间的默契程度，接下来的工作应该可以很顺利。”